何も書けないダメ人間

刹那・F・セイエイさん生涯大好き

他担拒否,日常拉黑人

💙头像by咪

残された者

*可能是迟来的尼尔莱尔生贺【3/3】……。尽管没忘记,但还是拖延到今天草草完事。
*出场人物主要是莱尔和刹那,对话流,不长,不有趣




在通道的拐角边,刹那零星地听到了那个人的后半句话。
“……不过,谢谢啦!”
轻快得甚至带着刻意的声音从拐角背后传来,紧接着一个绿色的身形一跃而出,并蹬了一脚墙,朝着刹那的方向飘过来,冲他举起手打了个简单的招呼。
刹那沉默地对他点点头,余光瞥见男人身后粉发的少女礼貌而节制的微笑。他大致猜到了刚才不小心听到的对话的来龙去脉——甚至不用猜也知道,如果记得今天的日期的话。然而极其不巧的是接下来则有紧急的任务安排,并也使得他错过了在擦肩而过的这一刻做一个简单的生日问候的机会,继而两人并没有更多的交流,便各自匆忙地奔赴格纳库。
不过对方似乎也并没有期待着类似于一句不痛不痒的问候这种东西——在钻进驾驶舱的时候刹那脑中短暂地掠过这样的想法。尽管究竟这种想法是来自于他对那个人的了解,或者是来自于说出口会立刻被埋怨“不要读我心”的第六感,他也不甚明了。

这是他们相识的第二个年头。尽管从刹那单方面来讲,这并不是他首次得知对方的生日、并正好在这一天与他相处,但排除独自观察他的一两年时间,以及去年的今天因为各种繁忙的正经事并使得他们甚至没能有独处的机会,此时此刻则成为了几年来他们第一次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共处的时机。
当然,严格而言,曾经也与同一天生日的人在这个日子共处过——另一个人,另一位“洛克昂”,有着同样的生日、同样的姓氏、同样的相貌的那个人。但追溯回数年前的今天,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是以何种方式度过的。一方面,因为当时的保密任务,在这条船上,除了当事人以外甚至都不存在第二个知道这个日期含义的人;另一方面,记忆的模糊加年代的久远,同时曾经的当事人在人前表现得过于自然,就好像与任何一个普通的日子无异——也正因如此,到了今天,甚至连一个清晰的回忆也不再留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袭来,刹那缓慢地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怀念。随之他在心底里以近乎苦笑的方式叹气。不应该这样……缅怀是正常的,但如果挑在这一天只顾沉浸在缅怀之中的话,就会变得像把生日变成了忌日了一样。通常来讲,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一定要说的话,永远地停留在24岁的那个人,除了作为一个缅怀对象,一个值得追思的人以外,还更类似一道遥不可及的温暖的光,尽管再也触碰不到,但任由无穷个日月的交替,那道光都始终留在此处,每一个曾被他照亮过的人仍恒久地看得到、感受得到他,并被他指引着前行。
正如现在的自己,还有与那个人流淌着同样的血液的另一位生者一样。
随后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接通了对方的通信。
“莱尔?”
“啊,刹那,刚刚你在走神?”
“没有……抱歉。”
通信那头的人不再追问,用熟悉的略带轻笑的声音说:“今天的任务内容不太复杂,可以的话我想赶紧做完,之后你有空陪我喝一杯或者随便待会儿吗?”
“正巧,我也这么想。”
“All right,就这样决定了。”

事实证明一年以上的单独相处使得他们已经习惯——太过于习惯彼此的合作,并仅用了预定的三分之一时间便完成了任务。
返航途中他们维持了一如既往的沉默。刹那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将思考停留在任务、今后的安排,或者只是单纯的看风景上,以尽可能回避察觉身边的人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他甚至开始犹豫起下地之后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并非诸如“生日快乐”这样平淡的问候,或者装傻一般去问他为什么要找今天邀请自己喝一杯或者聊天。然后再次痛切地体会到了对方曾经说过的话——“Innovator也并不是那么万能”,这一事实正时时刻刻在自己身上得到具现,与这一年来全部的困惑、疲惫、犹豫、自我矛盾所交织成一张大网,从口鼻处紧缚至脚尖,并令眼下的沉默加倍地令人难以忍受。
但当舱门打开的一瞬间,返航途中所有的煎熬都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得到了化解。
“今天我,嗯,生日。”
棕发的男人已经先从驾驶舱下来,凑到他跟前,略长的一缕刘海几乎要垂到他脸上。然后极为自然地开口,听上去并不是在告知一件事,而是以一种“想必你都知道了”的语气轻松地打破沉默。
“我知道。”
他们已经都站直了身,面对面互相打量着,像在思考接下来的措辞。刹那本想告诉他其实自己早就记得这个日子——理所当然地记得,早在他还不认识自己的时候,然而一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话,令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你该不会是在问礼物的事吧,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个概念了,”莱尔半背过身,从侧面露出一个故作惊讶的笑,“没有——真的没有。话说回来,一般也没有生日当天自己主动开口选择要礼物的道理吧。”
“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啊,”莱尔继续侧过脸笑,“刚才说好的一起喝一杯打发打发时间呢?”
刹那隐约感到能理解对方挑选在今天让自己陪他的理由——正因为是这样的日子,才潜意识排斥着独自一人度过,那是一种近乎于“再也不愿独自一人面对这个将自己、和那个已经不在的人带到这个世上来的日子了”的呼唤。
“好。”于是他简短地应道。

起初,当他们在同一张桌边坐下——当然,是在莱尔的房间——的时候,有一阵短暂的面面相觑的尴尬。如果这仅仅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他们则可以无声地共同进餐,或间歇地进行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无声地并排穿过走廊,进行生活中所需要的一切普通的行径。唯独是今天,又正好是今天。
刹那想,自己是否太过于在意今天这个日子了。
他当然知道生日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有什么含义:降生的日期,并在每一个365天的循环后往上增大一个数字。
至于为什么人们会庆贺这个日期:当仔细思索的时候,比如现在,他由衷地感谢在30年前的今天,这个世界迎来了名为尼尔和莱尔·狄兰提两个生命的诞生。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对他们给予相应的美好的礼物,甚至更为糟糕地——逐渐地剥夺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乃至其中一个生命。
当然,同样的概念倘若换到自己身上来,则是另一个层面的没有意义,没有庆祝价值,以至于连存在价值都没有。
因此,当对方笑着举起杯子开口,“干杯——”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的时候,他几乎愣了一秒。
“……干杯——生日快乐,莱尔。”
碰杯之后,他们默契地继续将杯子在半空中停留了数秒,像在等待一个看不见的人举过杯子,并发出第二声听不见的碰撞声。
“真的不需要什么礼物吗?”放下杯子,刹那再次尝试问。
“不用啊——况且,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宇宙和现在这条空荡荡的船,还能搞得到什么礼物啊。”莱尔托着腮说,片刻后再追加一句,我现在开始就是30岁了,离像小孩子一样伸手要礼物也过去许多年了。
“30岁也还很年轻,”刹那听到自己正在说一些自己听上去也难以置信的话,“这世上不存在所谓到了某个年龄就不应该再需要的东西。”
莱尔发出一阵不同于他平日轻笑的接连不断的笑声。“道理或许是这样,但这不是应该由你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的话吧。更何况,”他收敛了笑,换成一个无奈到意味深长的口吻,“只有我一个人在今天庆祝30岁,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啊。”
一阵刺痛袭来,刹那一时有些分不清是来自自己的刺痛,还是脑量子波无意识中将对方的刺痛传递到了自己心里,或者二者兼有。
他握住了莱尔没端杯子的手,并感到现在的自己和对方都需要这样一个动作,只有这样,两对颤抖的指尖才能重归平静。
“其实我14岁之后,就有对哥哥说过,不再需要什么生日礼物了,”莱尔垂目望着他们交叠的手,舒了口气并重新开口,“当时我擅自地认为,在那样的状况之后,再索要生日礼物,或者仅仅是从心里希望得到祝贺什么的,是一件任性的事,当然,对于哥哥来说或许同样也是负担。——你不介意我随便多说几句吧?”
刹那摇摇头,他将另一只空闲的手也叠上莱尔的手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我15岁生日的时候,还是收到了来自哥哥的礼物。其实是一份匿名寄到我寄宿学校来的礼物,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是当时中学生都想要的简易天文望远镜。价格的话……是对于成年人来说基本都可以负担,但大大超出普通学生零花钱水平的价格。当然,我又不傻,就算是匿名也知道是谁寄来的。我现在已经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了……说感动吧,但是我又难过到不行,因为是我主动对他说了今后我们都不要生日礼物了,我自己甚至都没有给他准备,却单方面接受了他的礼物。同时又觉得我在不合时宜地生气,为他的自作主张生气,也为自己生气——他明明是希望我高兴才送我这样的礼物,我却自顾自难过和生气,这不正违背了他的愿望吗,我越发这样感觉,就越发生自己的气。”
“所以你才这么多年都不再想要礼物了?”
“是吧……也不全是。你理解那种奇怪的感受吗,从那以后,就开始莫名地感觉,或许生日这种事情原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就不是属于自己应该庆贺的事物,自己甚至并没有为这一天值得高兴的资格。”
“我理解。”刹那如实地回答,并未作更多的解释。
“但是因为哥哥和我是同一天生日,虽然我对自己的生日开始感到了没有庆祝的价值,但同时这也是哥哥的生日——这是一件很难一分为二去对待的事情。但是后来,你知道,他却擅自先不在了,再也不需要过生日了,所以我曾经一段时间内也搞不清自己究竟在庆祝什么了——如果可以说成是庆祝的话:庆祝自己比双胞胎哥哥又年长了一岁吗?”
“……”
“对不起,好像说了很多自暴自弃的话。”莱尔苦笑着将刘海从眼前甩开。
“……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吗?”半晌后,刹那开口问道。
“现在……还好,毕竟都是以前的事了,实际上我也不会经常思考这些。毕竟无论我的年龄怎么变化,他都是我的哥哥,就好像你——”莱尔突然转移了话题,“你是亲眼看到了他……最后……不在的样子的,但是你会经常、每时每刻,想到他都只记得最后见到他的样子吗?”
“不会。”
“是吧,”莱尔沉思着点头,“那个人有比起死亡这个事实而言更重要得多的存在价值,如果仅仅停留在他的死亡上而不再前进,或许会感觉对不起他走过的那么长的道路呢。”
“所以我们现在才会在这里啊。”
“所以我也才成为了‘洛克昂’,当然,这也要托你的福,刹那。”
刹那感到自己在笑。觉察到后他甚至对自己体会到几分不可思议,然后他从相握的手上抬起视线,注视着莱尔,发现他也在笑。而他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样子,和自己的笑容——此时此刻他们正共有着相似的神色,那是一种从滂沱大雨的泥泞中一路跋涉过来后迎接彩虹降临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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