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も書けないダメ人間

刹那・F・セイエイさん生涯大好き

他担拒否,日常拉黑人

💙头像by咪

(后日谈向,莱刹)Cosmos

*可能是基于朗读剧后日谈新生CB背景的莱刹,丧,非常丧

*原本是想写个没什么意义的流水账短篇创造一个神逻辑说服自己接受后日谈,结果是只写出了流水账,但并没能说服自己,先就这样吧……



“那朵花……”

猛然被菲尔德叫住的时候莱尔愣了一愣,却没想到首先从她嘴里说出的是这个词。他迅速地反应到了她指的是什么,但走廊的广播不合时宜地响起,以至于他只来得及吐出一句条件反射的“什么?”

菲尔德摇摇头:“等任务回来再说吧……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啦。”

“那么,我先走了。”莱尔不再多问,对粉发的少女挥挥手,向着格纳库的方向转身。

他有些好奇那朵花究竟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值得让菲尔德专程告诉他的必要。但是这次任务需要到暂时到地球行动,预计会耗上比普通的任务更长的时间。因此,不知道等任务回来菲尔德还会不会记得现在这刚开了个头的话题。

——或者,搞不好我到时候也忘了呢。他紧接着自嘲地想。


这次任务是由他和格拉哈姆分头降落欧洲北部和美国,并与联邦军合作处理反新人类组织相关的事宜。从出发前他便隐约庆幸着这样的安排,想必对方也是如此——格拉哈姆已经先一步出发,早早与他在联邦军里的旧识碰头。

时间已经进入了初冬,抵达欧洲北部的时候甚至已经开始飘起了小雪。任务本身并不复杂,但莱尔想略微拖延一些回宇宙的时间。于是当他吐着白气,久违地感受着重力走在薄薄的积雪的马路上,并踩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时,他毫无来头地再次想起了那朵花,那种产自中东的嫩黄色花朵,他甚至连名字也叫不出来,连产地也只是从菲尔德那里听说的。这个季节不管是在它的产地还是在现在地球上的任何地方,应该都不会有开放吧——他漫不经心地想,距离它的花期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季度,就像距离某个人的消失也……

他迅速地中止了一掠而过的想法,抬头看天,想让冰凉的雪花在脸上融化并令他清醒一下。

然后仰头看到的不止灰蒙蒙的空中零星的半透明飞屑,还有另一样事物,另一样比雪花更令他回归清醒的事物——

低轨道环附近,肉眼能见范围内的那朵由ELS凝集而成的巨大黄色花朵。它永恒而生生不息地开在那里,沉默地与地球对视,然后就像此时此刻一样,真实地提醒着他某些事物的改变、某些人的不辞而别,以及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等待。

——“随便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不等都是一样。”事实上,在不久前一次新生Celestial Being全员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当阿雷路亚习惯性地再次提到诸如“我们一起加油,等刹那和提耶利亚回来的时候不会失望”一类的鼓励性台词时,他确实地冲口而出过这样的话。

“你在闹什么脾气?”他迅速地感受到了某个金发男人的视线。

“我看起来像是在闹脾气的样子吗?”他摊了摊手,心平气和地反问。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用平板的回答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他再次冷静地回想这半年来的一切,一种无比怪异乃至可笑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内心。他直感这不是单纯的思念,也并非普通的孤独感,而是更令他难以面对和忍受的失落和愤怒。明明在那场突破人类绝对防御线,在千钧一发之际达成奇迹的作战最后,他带着两只哈罗从驾驶舱中飘出,遥远地凝望着由ELS凝聚的黄色花朵时,他情不自禁地微笑了——那朵花的颜色暖心而温柔,他确实地感受到了一些珍贵的事物被永久地留在了那里。

而后他们收到了归舰命令。

当他驾驶着破败不堪的Gundam Zabanya停靠在格纳库时,他注意到,理所当然地——有一个位置空了下来。

之后的事情就像放映一部分遭到破损的胶片电影一般,他能记得的画面仅剩舰桥上两位姑娘婆娑的泪眼,记录机体数据的监视器中某台机信号的骤然消失,还有因为病床上的人急匆匆地出发甚至没来得及锁上的急救舱门。回忆的断片充斥着极大的不真实感,那种难以言喻的物是人非令他想起被火山灰一瞬淹没的城市遗迹:每一个角落都还保留着被吞没前的形态,但属于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尽数消失。

“刹那……踏上旅途了呢。”身边的阿雷路亚喃喃自语道。

他没有回答,过于飘忽的不真实感浸泡着他的思维,就像是在做一个光怪陆离的梦,直到意识到眼眶红红的菲尔德示意他一同去走廊。

“我们需要收拾一下他的东西……”她带着他刻意绕开医疗室,走在另一条通往个人寝室的通道上,“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也……帮一下忙。”

他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需要收拾他的东西”、“你说什么”几种回答里斟酌了片刻,最终开口回答道:“……不要说得好像他死了,我们给他收拾遗物一样。”

领头的粉发少女后背震了一下,在一扇门前止住了脚步。他默默地同样停下来等她。

他极端地厌恶着类似于给某人收拾遗物这种行为。所有的一切都像巨大的黑洞,不可避免地将他吸入深不见底的阴影里,包括笼罩在阴影里的14岁的哥哥的脸——那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他的面前流下一滴眼泪,仅仅是机械地重复着整理遗物的动作,而自己一边沉默地跟随他的动作,一边偷偷打量他的侧脸: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像溶解在水里的倒影,稍有风吹则支离破碎地消失不见。

而十多年后的现在,他再次见证了另一个人的不辞而别。抛弃对话成功、对ELS作战的胜利、世界将迎来崭新的未来、人类从此迈上变革的道路这一系列听上去光辉无比的喜讯,那个人的销声匿迹成为了最终立足的真相。

“对不起……”短暂的沉默后,前面的少女低声回答,“果然……还是不要去动的他的房间比较好吧?是不是应该保持原样,等他回来……”

“如果我们还能活得到那时候的话。”他短促地轻笑了一声,绕到菲尔德的前面,用公用暗号打开了门。

最终他们并没进行整理遗物一样的行为,再说得直白些,那个人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可以整理的私物,能够让他们在不侵犯房间主人隐私的范围内回收的东西也只剩下保存了战斗数据的电脑、记忆棒、通讯器。当他们准备退出这间无机质的房间时,菲尔德注意到桌子角落的某个东西。

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朵嫩黄色花,看起来有受到悉心的照料。

少女深吸一口气,伏在桌面上,几乎要失声大哭。而他叹着气替她拿起了那个玻璃瓶,另一手手轻轻拍了拍她背。

他不愿直视那朵花的颜色,就像他现在不愿仔细回忆这朵花的主人一样。但光是注视它,就足以令他不得不将记忆中所有有关这朵花主人的片段一泻而出——他从玻璃瓶上移开了视线,将它递给半晌后起身的菲尔德。

“这是你送给他的礼物吧,现在应该还给你了。”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件过分的事,将一个不愿面对的事物推给另一个人。

而面前的人仅仅抱着玻璃瓶,深深地埋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莱尔感到事到如今详细回忆与那朵花相关的一切已经失去了意义,就跟在那个人销声匿迹后再用精神充沛、或是自我安慰一般的语气去谈论“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们要好好努力等他回来”一样。其实早该知道的,或者说已经在十多年前就清晰地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保持一成不变,就像他和哥哥戛然而止的童年,他不可能永远活在14岁,哥哥也不会永远都是14岁之前的哥哥;也像他不可能将时间静止在两年前,日复一日和如今已经不在的那个人进行着属于两个人的任务,就好像那时候的一切就是他们的永远。

他还想起不久前与那个新来的聒噪的金发美国人有过短暂的对话。当时对方谈起对ELS防御战,罕见地露出了落寞乃至痛苦的神色。

“怎么了?”他不经心地问。

“我也并非没有在那场战斗中失去重要的人……”那个人回答,“所以无论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会用现存的时间去铭记他们——铭记是一件很好的事。”


随后他独自返回了宇宙。

从结果而言,他并没有忘记那朵花,不但没有忘记,反而在一系列零碎的思绪中变得更深刻更念念不忘了起来。因此,一着舰,他便迎面找上了菲尔德,询问了出发前提到的那件事。

她露出了笑容,并未作解释,而是带着莱尔径直走向公共展望室。

“啊……”一走到展望室,莱尔便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近乎呻吟的叹息。

室内多了数个中型玻璃培养罩,刚好整整齐齐地摆放成一排,像一个小花坛。培养罩里开满了嫩黄色的花,和玻璃瓶里、宇宙中所盛开的一样的花,尽管如今的北半球正属冬季,但唯有在抛弃了季节概念的宇宙中,这样的花能够不分花期地盛开,绽放出几乎点亮整个室内的明亮的柔光。

“我拜托琳达小姐,将实验室所有的花都移植到这里来了,跟他的花一起,”菲尔德在身边说,“这样大家都能看见,就好像他一直都在……”

他的耳边开始发朦,渐渐听不清身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如今的世界远远地抛在身后,一切都以他无法触及的速度变迁,而无论是他,还是已经离开的那个人,却都仅仅是这个世界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最终所有的渴望、不舍、愤怒、挣扎都将湮没在未来的无穷多个星移斗转中,就算他再如何不愿回想、不愿面对,全部的事实都仍摆在他的面前,无时不刻提醒着他那些他留不住的东西。

他突然感到,如果不是在两三年前,而是在现在才认识,会不会更好。由他对那个人伸手,邀请他来这艘舰艇上,替他决定成为如今新生Celestial Being的一员共同战斗,那样的话,他们还会拥有更长的未来,而不是像现在,怔怔地注视着明亮到几乎让人流下眼泪的满目黄色花朵,就好像怀念那个人所留下的一些记号。

那朵花、那些花还将继续绽放下去,也许会一直在举目可见的地方绽放到永远吧。

——而这真是,过于残酷的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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