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も書けないダメ人間

刹那・F・セイエイさん生涯大好き

他担拒否,日常拉黑人

💙头像by咪

(授权翻译)来自某位医生的关于被献给神的孩子的记忆

原文:pid 422417

翻P站收藏夹想起这篇旧文,就去要了个授权翻译它(文后附)其实我想应该很多人都看过了

内容上是一期TV里存在感很低24话便当的莫雷诺医生早年与刹那偶然相识的捏造故事。第一段提到了少部分外传(记得是00P)的内容,尽管看没看过外传都不影响阅读不过还是说明一下鲁伊德和玛蕾妮是菲尔德的父母。

个人概括这篇文章内容的话,就是“少年为何成为了高达”(×

我也搞不懂我为什么要翻译这么旧的文……希望不会触到屏蔽关键字。




他稍微作了一趟旅行。

因为总感觉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自己的心情,最贴切的形容应该是伤感吧。

在审判女神高达的“事故”中,四名驾驶员中的两人丧命,一人尽管幸运地存活了下来,却不得不引退。至于还剩下的另一人,大概目前也不需要莫雷诺帮忙了吧。

尽管幸存的那名少女也留下了重大的后遗症,但通过药物总算控制住了症状。第三代的机体开始进入了正式的开发体系,同时,到选出新的驾驶员为止还会有少许空余时间。

现在正是个旅行的好时机,他想。


他是依照自己的意愿参加Celestial Being的,对此他绝没有后悔。

只是,在私立武装组织这种动荡的地方,他没想到也能接触到处于正反两个极端的事物。

比如见证名为新生命的诞生的高贵的一刻。

当然,他深知作为父母的鲁伊德和玛蕾妮的苦恼。

比如对于身为Meister,同时也曾是重刑罪犯的人为人父母,诞生的孩子是否会遭遇不幸的担忧。

而玛蕾妮在结婚的时候便已经退居二线,且第二代的机体的开发已经完成,鲁伊德将面临的危险也会降低,作为他们同僚的雪儿也在祝愿他们的幸福。

最重要的是,决定他们幸福的并非周围的人,而是他们自己,因此不必他人担心。

莫雷诺想,那个时候,大概是最平稳安定的时期了吧。

那时的他,度过了一段时而替在胡来的时候而受伤的友人治疗,时而指导因孩子发烧而手忙脚乱的新人父母,时而充当青春期少女的烦恼谈心对象的时光。

然而这到底是一个在未来会与全世界所对立的组织,迄今为止的测试和任务中也确实地造成了为数不低的死者。

这份罪孽终究不可能得到原谅,而作为医生与他们有深入来往的莫雷诺自然也是共犯者。

大概正因如此,才格外地感到她的出生就是一个奇迹。

那是一个在封闭的世界中,真切而实在被人所期望与祝福,并授予了恩宠之名而诞生的小小的生命。

尽管他并非第一次替人接生,但亲眼看着孩子渐渐成长,仍会有一种奇妙的心情。

如果能让她不要离组织扯上太深入的关系,就这样长大,并在和平的世界里——他怀揣起了说是天真也不为过的幻想。然而,他究竟没有想到,鲁伊德和玛雷妮会以那样的方式而不幸丧命。

那场悲剧究竟是事故,还是处于谁人的意图而导致的结果,真相无从探寻。

如果在可见的范围内决定组织意愿的是人类的话,多少还能窥测出一些判断,然而Veda所做的,仅仅只有漠然地处理情报而已。

即——“三名驾驶员的损失对于计划日程的影响程度微弱”。


因此,短暂地告别了失去了笑容的少女,以及还未能正确地理解死亡的幼子,从现在到被呼叫回去为止的期间内,他开始了旅行。



他驾驶着小型吉普车,仅装载了最低限度必要的行李和医疗器械,便向着荒野出发了。

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判定为从组织出逃,但是这种担忧被非常简单地化解了。

Veda所给出的允许出行的条件是,通过GPS和定期报告确认他的行踪,以及一旦接到返回命令则迅速回应。这与外出做任务所给出的指示没有任何区别。

而在外的行动,则与他加入Celestial Being之前一样:奔赴贫困和动荡地区,为无法得到充足的医疗援助的人看病。

虽然重新去一次在曾经的活动中滞留过的地区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但现在的莫雷诺还是感到某种程度上的问心有愧,况且今后或许还会有机会的。于是在鬼使神差的决定之下,他去了中东。

那是一个因轨道电梯的建设计划而动乱,各地都被战争的火种点燃的地区。

而其中名为库尔吉斯的一个国家,还在宗教价值观的差别上,与名义上的邻国阿扎迪斯坦发生着频繁的小型冲突。在正式陷入纷争状态也只是时间问题的现在,即便是有着医生的身份,作为外国人的他入境也是极其危险的事。

(……但不去的话就没意义了啊。)

莫雷诺嘴里叼着烟,望着方向盘上方的地图想道。

现在的位置距离目的地的小镇还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行程。

尽管库尔吉斯的居民在根深蒂固的宗教教义之下,对于异民族的排斥意识极强,但他们意外并没有对莫雷诺表现出过多的戒备。

或许是因为一看就知道并非敌国人民的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他懒散而随意的金色长发反而过于引人注目的缘故,从入境到现在这数日,即使被人以可疑的神色打量,但并没人突然地举枪指向他。不过如果靠近阿扎迪斯坦国境的话,或许事态又会不一样吧。

横竖总归有办法的,莫雷诺想道,于是叠上了地图,随手塞到仪表盘上。

他最后吸了一口刚才光在一个劲燃烧,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一口的烟,在烟灰缸上摁熄了它,重新启动了发动机。

汽车向着那条未经铺装、与其他地方仅在颜色上略有不同的道路驶进。


途中不见车辆来往的踪迹,能见到的只有赤茶色的大地和山丘。在薄烟飘散的空中,已过半天的太阳渗透着辉光。

忽然,在前行的方向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靠近之后通过变得清晰的轮廓看出那是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黑发、深色皮肤的小孩,正两手空空地走在路边。

在他看清对方面容之前,那个孩子便停下了脚步。还距离甚远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了对方,因此他在孩子身边停下了车。

他摇下车窗,支起手肘往下看,对方正在专注地抬头看着他。

这个一个有着看上去尚显年幼的圆脸和略微透出红色的深色眼睛的少年。

“……怎么了,小孩儿。你一个人吗?”

他用当地语言搭话,少年点了点头。

像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的孩子,大多分为对人过度戒备和过度天真的类型,但面前的孩子看上去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类。

“去邻镇。”

“邻镇……走着过去吗?你从哪里来的?”

少年简短地回答的镇名正是莫雷诺此行的目的地,离现在的地方还有相当远的路程。按小孩子的脚速的话,毫无疑问一直从早上走到了现在。尽管少年似乎因为已经习惯这样的步行距离的原因,并没显出多少疲惫的样子,但胡来也要有个限度。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在钦佩与惊讶的交织下,莫雷诺自言自语般地问道,少年微微游离了视线。

“母亲她。”

“嗯?”

“母亲生病了。”

“于是你出来找医生吗?”

“……嗯。”

“你自己镇上的医生呢?”

“父亲说,不久前去了真主身边了。”

“啊啊……原来如此。”

在这样的国家,一旦生病,哪怕是民间疗法也好,如果不接受任何治疗则很有可能危及生命。少年对此一定也早有深知。

“但是你啊,这么走下去的话就得走到日落了哦。你是瞒着家人出来的吗?”

“……因为父亲他很忙。”

少年喃喃自语道。

一边挂念着母亲的身体,同时也领会了莫雷诺所说的意思。是个头脑很好的孩子。

尽管并非因为这个原因,莫雷诺敲了敲吉普车的外壳,对抬起头的少年指指车内。

“唔,总之,你坐上来吧。”

“……?”

“我送你回家,顺带帮你母亲看看病。”

他从上衣口袋里取出ID卡。

当然,是伪造的。但与真的ID卡通过同样的手段发行,并在数据库有记载,即使万一被查证也不会暴露。

“看。别看我这样,大哥哥我姑且还算是个医生。”

少年没有接过ID卡,仅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

“无国界……医生组织?”

“你会认字吗?”

“不会。但是他们教过我这个标记。”

明明还是连新闻都没有能力理解的年龄。莫雷诺百般感慨着。

或许不但认得标记的外形,同时也明白它的意思,对方眼里的警戒变得微弱了。

“乔伊斯·莫雷诺,这是我的名字。”

“乔……?”

“乔伊斯·莫雷诺。按你喜欢的叫就好。”

他对微微歪着头的少年挥挥手,指示他坐上副驾驶席。车门打开,少年顺从地坐了上去。

“于是,你叫什么名字?”

“……索兰。索兰·易卜拉欣。”


到达镇上后,莫雷诺受到了出乎意料的欢迎,同时索兰被他父亲严厉斥责了。所幸孩子的母亲只是感冒略有加重的程度,服用少许药物并静养便能康复。

莫雷诺在已经变得空空如也的旧诊所给镇上的患者看病,等到他终于能歇口气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因为被镇上的人们说请随意使用这个地方,于是他心怀感激地借用了下来。

当他靠在停在诊所旁边的吉普车上眺望远处的时候,远远围观的孩子们对他挥着手。

果然还是对外国人怀有恐惧吧,他苦笑着想,并举起手回应了他们。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医生。”

转身一看,索兰正站在他身边,将两手抱着的布袋递给他。

“父亲说,要把这个给医生。”

莫雷诺接过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硬硬沉沉的东西。

他蹲下并把布袋放在膝上,旁边的索兰看上去似乎也很在意里面的东西的样子,偷偷地瞟着莫雷诺手边。这些地方倒挺符合小孩子特征的,莫雷诺笑着想道,并一边解开了布袋封口的绑带。从里面取出的是南欧产的、莫雷诺也知道的酒。还未开封,连商标都是新的。

库尔吉斯应该是宗教戒律森严的禁酒国家。就算喝酒,也不会是在国外流通的酒才对。

“父亲偶尔会拿到这种酒,但是他不能喝。”

尽管并不完全得要领,但莫雷诺大致猜想索兰的父亲或许是商人,通过这样的关系拿到了这种东西。

“把它给我没关系吗?”

“这是给你治好了母亲的病的谢礼。”

“……那我收下了。谢谢。”

莫雷诺起身,然后看到索兰仿佛还想说什么地抬头注视着他。

“索兰?”

“医生知道天空的上面有什么吗?”

他忽闪着大眼睛,突然向莫雷诺问道。

对于索兰这个年龄的孩子而言,一定对自己这样的外国人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在得知了母亲并无大碍之后。

“……知道哦。”

他暂且把酒放在了吉普的车斗上,抱起了索兰,让他坐在车顶,这个高度正好能让他们平视。抬头看天,天空是一片鲜艳的绯红色。

“你知道轨道电梯吗?”

“我听萨哈德爷爷说,那是能一直通到天空上面的高塔。”

“那座塔在地球上有三座哦。分别属于Union、人革联和AEU。距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AEU的塔……大概在那个方向吧。”

他指了指南方。索兰探出身子,像是要竭力看穿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山脚一般地眯起眼眺望,紧接着便闷闷不乐地偏起头。

“看不见啊。”

“因为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啊。”

“能走过去吗?”

“步行的话有点难呢。”

“什么嘛。”

索兰闹别扭似地嘟起嘴晃荡着双腿。

在绝大多数人即使穷尽一生也从未离开自己出生的土地的中东,又特别是库尔吉斯这样正处于与阿扎迪斯坦的战争一触即发阶段的国家,索兰能够亲眼见到轨道电梯的可能性,甚至在能够依照自己的意愿离开这片土地之前平安成长的可能都不高。

他抚摸着索兰的头,后者像是发痒一般耸着肩。当今便是这样,连这样天真的孩子也不得不残酷地成为牺牲品的世界。

“……乘坐轨道电梯的话,任何人都能去到天空上面。上面有漆黑一片的宇宙,还有非常美丽的东西。”

“美丽的东西?”

“那就是地球哦。”

莫雷诺用脚尖点点地面,带起一阵尘埃。

即使从宇宙看到的中东地区几乎都被土红色所覆盖,然而作为地球的一部分看上去依然无比美丽。

大概因为自己也是在这个星球上生存的人类吧。

索兰还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歪着头,也许是他的习惯。

“对于你来说或许有些困难。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等长大了,就自己去亲眼看一看吧。”

“……嗯。”

“好了,差不多该回家了。”

他再次摸摸索兰的头,把他从车顶上抱下来。

轻轻地从背后推了推,索兰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又扭过头。

“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路上小心。”

索兰微微点了点头跑着离开了。夕阳映照着因风沙的长年吹刮而凹凸不平的墙,远去的小小背影在上面留下形状的奇特的影子。莫雷诺一直目送他跑到拐角并消失为止。

他想起孩子那双犹如金色蜂蜜的赤色沉淀一般,深邃且有着奇妙颜色的眼睛。抬头目不转睛地注视他的样子总令他产生跟菲尔德相似的感觉。

虽然与她清澈的碧蓝色眼睛并不甚接近,但不知是气质,氛围还是什么,却有着几分神似。

明天索兰也会来这里吧。如果来的话,就尽量挤出些时间,多与他说说话吧。不谈那些严肃死板的话题,而是聊聊关于家人、朋友、生活之类,一些琐碎的内容。

尽管完全没有想过要将他招揽进组织,但自己意外地挺喜欢这个偶然认识的孩子。意识到此,他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来。

——回去之后大概能作为一段不错的见闻讲给菲尔德听吧。

然而,就像要打消他念头一般,口袋里的终端发出了收信提示音。看着那串“迅速回来”的冰冷的文字,他立刻回复了明白。

“真是一场短暂的旅行啊……”


他叹了一口气,仰望着天空。空中赤红与深绀色的渐变,看上去无比的美丽。



作为Meister候补的最后一个人被带来的,是一个看上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的孩子。

虽然阿雷路亚和提耶利亚看起来也像是很年轻的样子,但面前的孩子却更甚,换个说法应该叫做年幼。因为哈那优仅仅只是外表看起来年幼而已,所以新来的孩子应该是名副其实的最年少的成员。

刹那·F·圣永,即将满14岁。然而外表上甚至比实际年轻更偏小了几岁。莫雷诺不由得好奇起Veda为什么会选择了这样的小孩子。

但是从他通过了严苛的选拔条件来看,他确实具有相当惊人的身体能力。之后只剩通过莫雷诺的体检,便能正式作为Meister登录了。

将刹那带来的特工告辞后,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那么,先从问诊开始……”

他一边浏览着病历表,一边重新打量起坐在椅子上的刹那。

微翘的黑发和偏深的肤色。相貌与其说是精悍不如用可爱来形容,但或许是因为眼神的缘故,从中看不出年幼的气质。

那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莫雷诺的大眼睛有着不可思议的色调。

(——诶?)

忽然,他感到了似曾相识。

有种的确曾见过面的感觉。刹那望着皱起眉的莫雷诺,困惑般地微微偏了偏头。

“……啊。”

这个举止唤起了他的回忆。

数年前,在中东的那个小国,短暂的说过几句话的孩子。

天空的上面有什么,那孩子曾这样问过莫雷诺。

“有可能是我弄错了,所以先让我道个歉,不好意思。”

“……?”

“……是索兰,吗?”

这个名字被说出口的瞬间,刹那的脸色立刻变了。

莫雷诺急急忙忙地向几乎踢翻了椅子站起身的少年摆着手。

“等等等等请等下!还记得吗,是我啊。”

刹那尖锐地眯起原本就视线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莫雷诺,紧接着回忆了起来,睁大了眼。

“……医生?”

“是的,现在我叫J·B·莫雷诺就是了。而且在那之后也剪掉了头发,也难怪你会认不出我。让你受惊了。”

听了莫雷诺的话,刹那坐回椅子,摇摇头。

尽管得知曾经有过交集的孩子现在还活着很令人高兴,但一旦知道那之后库尔吉斯所经历的曲折发展,他实在是无法率直地感到开心。

因为刹那——曾经名为索兰的少年加入了Celestial Being这件事本身,就是他已经有过地狱般的体验的证明。

对于莫雷诺而言一直感到Celestial Being的保密义务过于森严,现在则正好方便了许多。也不必用心理咨询的借口对刹那刨根问底了。

“……长大了许多呢。”

刹那注视着莫雷诺伸出的手,被触碰到的时候肩膀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就像在害怕一般。

大概回想起了可怕的回忆吧。迄今为止,一定都像被压趴在地面上一般艰难地生存着吧。

但是。

少年的头发柔软而清洁,不沾一粒沙尘。

“太好了,你还活着。”

抬头望着安静地露出微笑的莫雷诺,孩子轻轻点了点头。

尽管没有任何语言伴随于此。


在伪装成制药公司的Celestial Being的其中一座设施里,莫雷诺站在楼顶上,不经意地点起了一根烟。

或许是建在了某个有名的避暑胜地附近的高原的位置,即使是在夏季,室外依然温度宜人。眼前是远离村庄的一望无际的广袤森林,而道路像是将广阔的深绿色割裂开一般蜿蜒曲折地向右侧的山林深处伸展开去。

莫雷诺一边眺望着美景,一边思考起前些天“再会”的那个孩子。

曾经名为索兰的孩子所经历的道路很容易想象。被人从父母身边引开,通过药物和催眠进行洗脑,被培养成少年兵,并最终沦为弃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尽管有一定程度的发育不良,但健康状态还算良好。身体能力与格斗能力都在基准值之上,本人也有加入的意愿。

作为Gundam Meister无适应性问题——莫雷诺在报告书里这样写道。很快便收到了确定刹那·F·圣永作为驾驶员的联络。恐怕在Veda里早已成为了内定事项吧。

刹那——索兰在战乱中存活下来,并被发掘出了作为Meister的适应性,这究竟是偶然,还是Veda里莫雷诺没有权限触及到的领域中“谁人”的意愿呢。

尽管在这里有着如同亲友和家人一样重要的战友们,但Celestial Being这个组织本身却并不是同伴。在这里无法做忤逆高层的事。最重要的是,刹那自身对于高达强烈的迷恋,使得莫雷诺无法插嘴。

那简直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信仰。

就像是将自身作为祭品献出去,以换取对仇恨之物的讨伐之刃一般。

那是刻在灵魂里的祈愿、倾慕和景仰。——只不过对象变成了高达而已。

“……不太妙的倾向啊。”

他自言自语着,背靠栏杆吐出嘴里的烟。

明明已经在这个组织里待了十多年,现在还考虑这些没意义的事干什么呢。或许是因为积淀的疲惫的缘故吧。

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去森林里恢复恢复精力的时候,听到了屋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他随意地望过去,看见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的孩子正站在门口。

他仅露出了一瞬惊讶的神情,眨眼间便重新变回了平日的面无表情。但这足以证明他对莫雷诺表露的信任——若非如此,或许在被对方察觉之前便转身离开了——因此,莫雷诺向他招了招夹着烟的手。

刹那老实地走到他身边,将手放在高度差不多在自己胸口上方的栏杆上。他并没特意注视着什么,目光看上去仅仅在眺望着视野范围内的所有事物。

说起来,制造工场那边的伊安在联络里说,再等几天Exia就会从下线了。刹那也会同时去到宇宙,与其他的Meister见面。与他同行的莫雷诺也会顺便返回宇宙。

想到对他人有着过度戒备倾向的刹那能否跟其他Meister好好相处吗,莫雷诺产生了奇怪的关怀心。也或许是见过了他幼年时期不认生的表现,并对比现在的无表情,产生了巨大落差的缘故。

他仰望着青空,把烟灰弹到烟灰缸里。不经意间意识到刹那正抬头注视着自己。

“刹那?”

“……医生是,从什么时候起。”

“从什么时候起就在Celestial Being里了吗。”

刹那微微点头。

虽然不如Meister森严,莫雷诺姑且也有保密义务。

但稍微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于是他诚实地回答了。

“我想想……已经有十三……差不多十四了年了吧。”

“那,那个时候也?”

“唔,算是这样吧。”

“……”

刹那眨了眨眼,从苦笑的莫雷诺身上移开了视线,再次随意地眺望着风景。莫雷诺也转过背,将手放在栏杆上。

嘴里吐出的烟被清爽的风刮散开,消失在空中。他把燃烧殆尽的烟摁灭在烟灰缸上,不经意地想起了一件一直挂念在心的事。

“你已经去过宇宙了吗?”

“……训练的时候。”

“感觉怎么样?”

“脚下没法好好站稳,很难行动。”

“哈哈,一开始大家都是一样的,很快就会习惯的。”

“但是,跟医生说的一样。”

“……是吗。”

宇宙里有十分美丽的东西,刹那还记得他曾经说过的话,并产生了共感,这令他稍微有些安心。

所以他再此之上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想去天空上面呢?”

刹那用惯常的色调深邃的眼睛仰望着莫雷诺,手抓紧了不锈钢的栏杆。

“我想知道,真主究竟在什么地方。”

“……刹那。”

“但是既不在地球上也不在宇宙里。没有什么真主——任何地方都没有。”

他垂首用还残留着稚嫩的声音,像疲惫不堪的士兵一般喃喃自语道。

这就是索兰成为了刹那的理由吧。存活下来,成为了Meister的理由。

“为什么,地球看上去那么美丽呢。明明世界是这么的……扭曲。”

“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办法回答,这需要你今后自己得出答案才行。”

他回望着刹那,与他视线交错。看着对方略带艰难的神色,他只能微笑着对他说道。

“等到什么时候你长大了,明白了这件事,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莫雷诺出人意料的发言令刹那睁大了眼,隐隐地透出一些曾经的影子。


因此,虽然只是笼统而不成形的预感,他想,面前的这个孩子,一定可以令人放心。

这孩子,总有一天,能面对世界。



“刹那,来陪我喝一杯吧。”

刚整备完机体,从格纳库走出来的时候,刹那被伊安叫住了。

今天从早上起,舰内就一直笼罩着安静的氛围。不清楚状况的沙慈和莱尔自不用说,连米蕾娜也一直在舰桥安安静静地待着。

并非谁人的提议。大家都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并安静地度过着这一天。数日天也有着相似的日子,那一天,刹那和提耶利亚就某个男人进行了简短的谈话。

怀念着五年前的今天,那些消逝的生命。

“让我陪你喝没问题吗。”

“行吧。你也到了可以喝酒的年龄了吧?”

“……算是吧。”

伊安望着暧昧地点点头的刹那,满足地笑笑,丢下一句我在食堂等你便走出了格纳库。刹那留下来稍作思考,在结束工作的哈罗们聚齐在一起之前向食堂走去。

他在空荡荡的食堂角落的桌边坐下。伊安也很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酒瓶和三个玻璃杯。他坐在刹那对面,把玻璃杯分别放在刹那跟前和自己跟前,最后一个放在了桌子中间,并麻利打开酒瓶的封条,扯出瓶塞。

酒瓶的颜色和标签看上去有些眼熟。尽管无法清晰地记起来,但总有种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感觉。

伊安注意到刹那的目光,静静地开口道。

“莫雷诺他,说等你长大之后想跟你一起喝。”

“……为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家伙似乎挺中意你的,大概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吧。我只是一个代理人。”

伊安倾斜瓶身,将酒倒满了杯子。液体是澄莹通透的琥珀色,在光线的强弱变化之下看上去像金色。

看着它,刹那想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地球那么美丽……当明白它原因的一天。

自己确实与他有过这样的约定。至于而今是否已经得到了那个疑问的答案,老实说刹那还不甚明了。但是。

他举起酒杯,轻触无人饮的酒杯。

关于莫雷诺的那些最为久远的记忆都十分模糊。但是,仍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温柔地抚摸着刹那——索兰的头的大手。

尽管留下了珍贵的记忆,但在觉察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不在人世,唯有对他感激的心情、话语,层层叠叠地交错,留在他人心中。

有什么东西伸到了垂目的刹那跟前。伊安正探出身子,向他伸过了杯子。望着明朗的“父亲”一般的神色,刹那也微笑着举起了杯。


清脆悦耳的干杯声在耳边响起。



附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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